健康教育园地
找回失落的世界

作者:管理员 来源: 发布时间:2013/9/3 14:55:00

  梅梅第一次从瑞安给编辑打电话,是因为看了心理版2月20日的《父亲的离去影响我一生》,她说想与述说者分享曾经走过的痛苦的心路历程,期望能给他以力量。没有联系上讲述者,我说,梅梅,你写出来吧,让更多的人一起分享。梅梅的声音听起来温婉、沉静,还带着一点羞涩,她很爽快地答应了——

  整个事情还得从六年前说起,那时我二十一岁,是医学院大三的学生。通过同城高校之间的联谊活动认识了后来的男朋友宏,他那时大四正面临毕业分配,念的是热门的市场营销专业,很快就和一家汽车公司签定了协议,如愿地分回了家乡河北。之后的两年到我毕业(医学院本科是五年制),我们便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。

  因为工资比较高,他经常利用放假的时间带我去北京等地旅游,可以说我后来弃医从商,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跑到广州去做药品销售,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他的影响。那时我天真地认为只要做上了销售,那么就离成功更近一步。毕业后,我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,放弃去一家市级医院的机会,走上流浪之路。先是和成都一家医药集团签约,把户口迁到成都,然后顺利地申请到了去广州的名额,我一直认为广州是所有有抱负人圆梦的最佳城市。

  宏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,做一名小医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,可我却认为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,我自信我们的爱情经过两年的考验,距离已不再是问题,我不知道爱情在我决定独自去闯荡时就已发生质的变化。

  我们有一个美丽的头衔“医药代表”或“医药学术代表”,其实质就是动员医院的医生开自己厂里的药然后给医生回扣,在我看来,这是一种纯粹的黑色交易。因为工作需要,我会经常出入夜总会等高档场合应酬,在物欲横流的广州,在灯红酒绿的珠江江畔,我渐渐迷失了自己。

  我们租住在一个高档的花园小区,便梦想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居室;看见别人开着宝马奔驰,便梦想自己能坐上它的驾座。我已经忘了小时候是怎样立志服务于人民和社会,忘了看见贫困和疾患的人们时的那份恻隐之心……

  直到有一天,宏打来电话说,他觉得和我在一起太累,他要娶一个简单的女孩为妻。我一下子蒙了,说实话我还是很爱宏的。怎么形容那段日子呢,就觉得天空好灰暗心情好低落,在那以后,我开始拼命地工作疯狂地玩,晚上经常熬夜到两三点,周末大家休息,我还颠簸在公交车上,我记得每一个客户的生日却忘了打电话回家。

  就那样有大半年时间吧,在我过完25岁生日,我很清楚地记得,我和朋友在一家酒吧开完Patty(晚会)出来,坐在的士上忽然认为的士司机要谋害我,心里觉得很恐慌,连回去的路也不认识,下车时司机找回的钱我也以为是冥币。

  我的不正常很快让细心的母亲觉察出来,她从老家赶来广州,把我带去医院检查,医院的诊断是:精神分裂症。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没病并拒绝服药,后来直到我康复了,才知道其实这正是精神分裂症的特征之一。

  直到现在我还在接受药物治疗和定期的心理咨询,“医药代表”的工作我早已没做。一下子从梦想的顶端跌落回平凡的现实,在家人朋友的精心呵护下,我恢复得很快。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,回头看看才发觉,平凡而快乐地活着才是最幸福的,亲情友情才最重要的。金钱固然美好,可它终究买不回爱情,能更多地服务于社会帮助他人便能获得更多的快乐,这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的。梅梅

  心理医生观点

  恋是一种应激,其产生的应激量、应对方法因人而异。梅面对失恋,采用了转移法,把所有的精神能量转移到工作,期待以此忘记伤痛;然而,在一个社会情感支持系统不全,生活又没有规律、极度疲劳的状态下,梅的精神系统被击垮,患了急性精神障碍。然而梅又是幸运的,母亲及时发现,及时就诊,家人、朋友的精心呵护,康复得很快。更难得的是梅的勇气,把自己的经历拿出与大家共享,在心理学上可说是对世俗偏见(习得性无助)的一种突破或升华,这对于梅的身心康复是有积极意义的。

  很多人谈精神分裂色变,但近年来,新的治疗药物不断推出,治疗手段也在不断更新,精神分裂症已经不是一种可怕的病,病人经过正规的治疗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生活、工作和学习。陈策